※双重生、穿越(电视剧>>小说)

※ABO(无绝对结印与臣服)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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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文三十年十二月三十，除夕。

这一日家家户户门口贴着春联挂起大红灯笼，象征着过节的喜气。靖王府自然也不例外。

梅长苏立在雪中，抬头看着自己亲写的对联由靖王府的管家粘贴在门边，脸上漾着一抹怀念的微笑。除了萧景琰十七岁开牙建府那年的春联是由祁王提笔外，之后的过年，林殊就拍胸脯嚷着要替靖王府年年写对联。

虽然说了年年，却也只写过一次。如今过去多年又事隔一世，这句话终于有了再实现的机会。

「宗主。」黎纲从门内走来，向梅长苏唤了一声，「已经备妥。」

闻话，梅长苏点头回应，踏回靖王府门内，领着黎纲经由隐蔽在自己卧房后的密道，朝苏宅前去。此时聂峰夫妇、聂铎、甄平等多位赤焰旧部皆等候在苏宅大厅，平时被收藏起来的林燮夫妇与军师聂真的牌位此时已被安放在厅堂的桌案上，两旁已燃上祭拜用的烛火。

众人见梅长苏走入，纷纷让开中间的位置，与他一同跪于简易搭起的牌位前。梅长苏从身前的盒中捧起一把黍稷洒入火盆之中，在火花作响的硝烟下，他抬手于空中画圆拍击三下，随后俯身向逝去的至亲祭拜。

拜完先祖，梅长苏与聂家兄弟小叙一阵，才又带着飞流在房内练字写春。直到黎纲再一次敲门进入，告知十三先生与童路也来至苏宅。

此时太阳已经西沉，庭院中的红灯笼被苏宅的人点燃挂起，照在连日堆积起的白雪上，火红的烛光与宅内热闹的人声，让这隆冬的除夕夜里多了些暖意。

梅长苏请着晏大夫与十三先生入座，吉婶也恰好端着一大盘的菜肴走进。一盘刚煮好还冒着气的饺子被在梅长苏面前的桌上，他兴喜地拿起斟满酒水的杯子，看了屋内一圈自己的至亲挚友与忠心追随的下属。

梅长苏爽朗笑道：「今日过年，就别在意那么多虚礼。」

说完他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那一瞬间，下意识地往晏大夫那处看去，见着他老人家正与十三先生谈笑，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当下一楞，才想起晏大夫早就不禁他酒了。

有着梅长苏的话，席间的众人也抛开拘谨的礼仪，一窝蜂地朝正中央的那盘饺子伸筷子抢去，一盘几十颗的饺子在一瞬间一扫而空，惹得吉婶在一旁笑骂：「吃着么急做什么，赶投胎啊。」嘴上虽然这么说，吉婶却也早有准备，又端了一盘满当当的饺子上桌，那一双铺着岁月细痕的眼睛更因这群小伙子的反应笑得弯起。

由于飞流年纪还小，梅长苏没有让他加入抢水饺的行列，他从盘中夹了几颗饺子放在飞流的碗里，还细心叮咛：「慢慢吃，小心烫口。」

飞流点了点头，用筷子从碗中夹起一颗。但是他没有马上放入嘴里，反而歪着头问向梅长苏：「苏哥哥，这是汤圆？」

一旁的黎纲听了笑道：「吉婶包的饺子，飞流不是爱吃，怎么今天不认得了？」

甄平也正打算附和，凑近一看，却发现飞流手中筷子夹的，确实不像饺子常见的元宝形状，反而是一个皱皱的球状，说是汤圆可能还是赞美了。

梅长苏飘开了视线，也给自己夹了一个饺子，沾了沾伴有细葱姜醋的蘸酱：「这自然是饺子。」说完也是一口放入嘴中，似是理所当然没有回答飞流的疑问。

吉婶上前为他们增添菜肴，见状不禁噗哧一笑：「飞流吃到的是宗主包得饺子，肉馅与面都是我和的，宗主包得虽然难看，但还是能吃。」

飞流听到是梅长苏亲手包的饺子，眨了眨眼便一口将那不像饺子的饺子咬下，更很诚实地随着吉婶的话说道：「是有些难看，但是好吃！」随着还咧嘴朝梅长苏灿烂一笑。

众人瞬时忍笑，只有深知梅长苏那骨子里林殊个性，又与梅长苏没有直接上下关系的夏冬顿时笑出声来，梅长苏则是红着脸不理众人，又夹了几个饺子给飞流：「喜欢就多吃点。」

虽然有些丢人，但是大伙也知道这不是他擅长的事物，就当是过年的一出娱乐。梅长苏稍早会绕去伙房帮忙，也只是早起时好奇了一圈，试着包了几个也就觉得足够，至于吉婶那眼中嫌他碍手又不好意思说的事，就不用提了。

最让他感到欣慰的还是如今即将又要长一岁的飞流。

因为从未能寻找到飞流真正家人，以及当年将他从东瀛救回时，孩子既虚又瘦弱。也只能靠蔺晨长年的经验推算他大约是五、六岁的年纪。他与蔺晨花了一年才让飞流愿意对他完全地敞开心防，随后他潜入滑伶院，与飞流聚少离多，直到此次入京才带在身边教他读书写字。

飞流启蒙得比一般孩子晚，在不熟悉之人面前也不常有笑容。但是能见到飞流如寻常孩子一样成长懂事，对梅长苏来说足矣。

只是飞流渐渐懂事了，不再是『苏哥哥做得都好。』这点让梅长苏还是感到有些寂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江左盟的人酒席间互相敬酒祝贺，奏乐欢闹。众人更在黎纲的领头下按照辈分挨个上前向梅长苏拜年。梅长苏也是足一回应，给每人发了红绳串起的铜钱，象征吉利。几个第一次与自家宗主过年的，从梅长苏那接过亲手递来的压岁钱时，甚至还激动地红了眼眶，惹得盟中几个前辈围着他们哈哈大笑。

「宗主。」一个有些紧张的声音响起，梅长苏转头一看，童路正端着酒杯跪坐在自己面前。「童路给您拜年。」说着就要直接伏地磕头。

梅长苏急忙止了童路的动作：「别行这么大的礼，你我年纪又差的不远。来，这是你与小雨的压岁钱。」他笑着从黎纲的手中的铜钱串堆里取了两串，递到童路手中。

「童路替家妹谢过宗主。」童路握紧手中的铜钱串，忍下心中的感动——毕竟今天是大过年，哭出来可不太好。

「别这么多礼，反倒是大过年的让你无法与家人共聚。也只能用这点俗物给你们补偿了。」梅长苏有些歉然地说着。

「家妹今年还能与家父家母团聚，这都要多亏宗主。」

童路兄妹的父母这半年来被安置在琅琊阁上养病，年末时期童雨因思念双亲，启程去琅琊隔陪着父母过年，童路则因为身负传递消息的重任，留在京城。

「另外，隽娘也在信中让我向你贺年。她会在琅琊阁陪着小雨一阵子再回来。」说着童路脸上漾起腼腆的笑容。

「好。」看着童路这副模样，梅长苏也是一笑。这两人在不知不觉间再一次看对了眼，但愿他们这次能够长久，他举起酒杯应了童路的敬酒，心中默默许愿。

在众人都向他拜完年后，他也起身走向晏大夫与十三先生那处向两位长辈敬酒贺岁，随后他移步来至聂峰与夏冬的桌边。

「聂大哥、冬姐，小殊向你们拜年。」三人互敬了一杯酒水，梅长苏才开口问道：「冬姐，今夜除夕，你不在悬镜司没关系吗？」

「是啊，夏江不会起疑吗？」坐在一旁的聂铎也凑了过来询问。

夏冬瞥了他一眼，嘴角轻笑：「我还没问你怎么没在穆府过年呢。」

「大嫂…」被调侃的聂铎轻轻抱怨：「我这不是好久没跟兄弟们一起过年。」

梅长苏听着两人对话忍俊不禁，夏冬则是笑了笑又道：「放心，悬镜司里本来就没有过节的传统。春兄与秋兄都有自己的家室与安排，师…夏江他也常常独自闭关。我过去几年也是独来独往惯了，没有人会在意的。」

「悬镜司过节一直这么冷清啊？」聂铎听了不禁脱口问道。

「也不是。」夏冬垂下眼，语气有些淡然，「至少在师娘离去之前还不是。」

忽然户外天空中火光一闪，一朵艳红的烟花伴随着炮声在暗夜中炸开。而随着这一声动静，其余的住户像是被打了信号似地，艳丽的火光纷纷升起。

由于宅院地处于多富贵官家居住的区域，那争艳的情况比过往琅琊阁内更加绚丽。飞流早已坐不住，双眼放光地看着门外那时不时有花火隐现的天空。

看着他这孩童般性子，梅长苏笑着向甄平黎纲示意，并对飞流柔声说道：「去玩吧。」

得了同意，飞流一下子就欢快地跳了起来，但是却没有马上朝外冲去，而是走到梅长苏身边，拉着他的宽袖：「苏哥哥，一起！」

飞流这动作让梅长苏心里暖得不行，起身牵起飞流的手应道：「好。」

白雪皑皑的庭院中，飞流双手持着线香四处跳窜，将大人们帮他摆放好的炮竹一个个点燃施放，几个新奇的炮竹样式更是让庭院内欢闹声与惊呼不断。

梅长苏在陪着飞流玩了几个炮竹后，就倚在廊下的一处柱子旁，抬头望着一颗颗被打上天空的火花，任由着缤纷的火光在他眼眸中炸开。

「苏先生——」一声高亢的声音伴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梅长苏将视线从天空中的灿烂移开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娇小身影正开心地朝他跑来，直到跑至他的身前才想起应该的礼仪，煞止了步伐，赶紧在他面前弯身一礼：「先生，文亭向您拜年。祝先生新年愉快，来年顺心。」

萧文亭说完这一串话，抬起身时还有些小喘，却没让他脸上的稚气笑容削减万分。

梅长苏也起身以正礼回应：「多谢小殿下。」说着他摸了摸腰间，却发现身上没有能够当作压岁钱的铜钱串，就连稍早收到的也已经交给黎纲收管。

正当梅长苏困扰想抬头叫唤黎纲时，突然一串铜钱出现在眼前。他顺着提着钱串的手，见到是萧景琰站在一旁正笑着。

梅长苏伸手欲接过萧景琰手中的铜钱串，却被后者拉着手一起将铜钱串交到萧文亭的手中，并听他对孩子说道：「来年仍要听先生的话，跟先生好好学习。」

「是的父王，文亭知道。」萧文亭闪着眼光，大声回道。

也因为萧文亭这一喊，庭院的众人知道萧景琰的到来，全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向萧景琰行礼。

萧景琰以过年为由免了众人的礼节，飞流则已经习惯了萧景琰也不芥蒂地跳了过来，与萧景琰一礼后，并在萧景琰的允许下带着萧文亭一起去玩烟花。

「在外面多久了？手这么冰？」借着宽袖与披风的遮掩，萧景琰从拉起梅长苏的手就没放开过，发觉那玉白的手指极为冰凉。

「是你的手温太热。」梅长苏还怨着萧景琰方才拉着他一起给萧文亭递压岁钱这件事，却也没有将手抽离，只是小小抱怨一声：「压岁钱都给出去了，殿下还不放手？」

萧景琰却是一笑且坚定回道：「恩，不放。」

梅长苏瞪了萧景琰一眼，撇头掩藏着自己刷红的脸颊，片刻后才又问：「今日宫中如何？」

他询问的是今日皇宫中的除夕家宴，为此萧景琰一早就带着萧文亭进宫给皇帝皇后以及太奶奶请安。

「也就是那样，全按父皇喜好。」想起宴会中那奢华的吃食以及妖娆做作的舞蹈，萧景琰不禁撇了撇嘴，更不用提誉王在席间刻意讨好萧选而准备的阿谀奉承。

就算席间几乎都是皇室宗亲，誉王也不忘趁此机会做戏。

「誉王兄还特意前来与我叙话几句。」

「喔？你们兄弟说了什么？」虽然不意外誉王的举动，梅长苏还是好奇地询问。

「上元节那日他打算在誉王府设宴，邀我带文亭前去。」萧景琰一脸毫无兴趣。

「上元节？」梅长苏眨着眼歪头，「莫非，是要替你介绍良缘？」

萧景琰眉毛一挑，袖下紧紧掐着梅长苏的手，「我的良缘就在此，就不需誉王他费心了。」

梅长苏哼了一声，但嘴角的笑容早就压抑不住。他与萧景琰牵着手，站在廊下静静地看着庭院中的热闹，良久才低语说道：「誉王已经开始想着对付你了，你可要万事小心。」

「嗯，会的。」萧景琰应道，说话同时紧握起梅长苏的手，「不说这些，母妃给你做了些年节点心，还有太奶奶给你的压岁钱都放在我屋内。」

在萧景琰的半哄半诱下，梅长苏点头同意回靖王府。

两人才刚踏出梅长苏的卧室，就见到列战英与戚猛两人守在外面，正等着向萧景琰进行列常报告。

两人这几日也是忙碌，除去留守靖王府的府兵，其余部属都被萧景琰编排进巡防营，加强在年节期间的巡防。而管领的责任，也落在最被萧景琰信任的列战英与戚猛两人身上。

「近日各户官家附近皆定期派人巡视，一切安好，并无异象。到是京兆伊那里来了人寻求协助。」

「京兆伊？可是百姓街坊那里出事了？」闻话，萧景琰很快就理出可能性。金陵城里主要分为三个区域，皇宫、宗室官邸以及其余百姓所居住的街道。皇宫自有禁军守卫，宗室与官臣居住的地区由巡防营管辖，剩下的一般百姓居所则由京兆伊来负责。

「是的，近日因为年关将至，常有人点燃炮竹而引发火灾。」列战英立刻应道，「幸而火势都能即时控制，没有造成严重伤亡。」

萧景琰点了点头陷入思绪，梅长苏却先顺着应道：「虽然没有严重伤亡，受灾的百姓还是有所损失。战英，若有物资上的需要，我让江左盟的兄弟也去帮忙。」

列战英连忙抱拳道谢，又看向萧景琰，等待是否有其他指令。

梅长苏也是顺着看去：「景琰？」

萧景琰沉吟一会才开口：「就分些人手过去，这个时刻为了百姓们的安全，你们辛苦点。」看着列战英行军里接令，萧景琰又继续开口：「戚猛。我让你驻守的那间被查封的屋子，这几日多注意点，周边也要严加看管。」

谢战英与戚猛两人离开后，两人相依畏于榻上，梅长苏向萧景琰诉说着今夜的感慨以及苏宅除夕夜发生的趣事。

直到梅长苏低低地哈气两次，萧景琰才宠溺开口：「小殊，累了就先睡。」

梅长苏埋在萧景琰怀里的头摇了几下：「今夜要守岁呢。」

萧景琰被他这难得撒娇的动作惹笑，与梅长苏分开了一天，他也是很想念。可是两人都是忙碌了一天，想必也是疲累。担心着他累坏身体，于是柔声哄着：「可是我明日寅时就要起身，此时不睡不行。」

「寅时！岂不是仅剩一个时辰！」梅长苏惊得坐起。意识到自己的任性延误了萧景琰的休息，急忙着吹熄桌案上的灯火，将人硬压在踏上，然后自己也躺在旁边：「我睡，你也赶紧睡。」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萧景琰忍不住低笑，被梅长苏拍了一下才止住。直到两人气息慢慢平稳，梅长苏以为萧景琰已经累到沾枕即睡而歉疚不已时，又听见人开口：「小殊，能与你一起过年，真好。」

梅长苏闭上眼睛，枕着萧景琰那渡来的温暖，轻声回应：「同感。」

-T.B.C.-